辩 护
高欢
每次我到五教附近的那个老年服务站去吃午饭，我就有隐约的犯罪感。盛盒饭的吹塑材料是烂不掉的，是一种不容忽视的白色污染；一次性的筷子是以树木的倒下为代价的。为了尽可能少地对不起我们的地球，这学期的前半段，我天天回来吃校内食堂的午饭，自我感觉是一个忠实于原则的环境保护者。
可是后来，时间渐渐地显得紧张起来，五教离宿舍似乎又远了一点, 从众心理开始起作用：我中午也不回来了，成了环境污染的regular contributor。
想来想去，原则和时间像是鱼和熊掌，不可兼得。在中午多做掉一点事情，是眼前的；环境受害是长远的然而不那么直接的。我必须选择。这个选择比Hamlet的“to be or not to be”要容易一些，我决定先照顾眼前利益。
我给自己一个借口：“Everyone is doing this, so why can’t I?”
其实，即使我不去消耗那个盒子和那双筷子，自然也会有别人去。既然环境受害在所难免，就不会因为我的行为有所不同。再者，盒饭生意为社会创造了就业机会，为政府减轻就业问题的压力，又使退休工人的劳动力有所发挥，我的行为其实……
---想想人原来是可以这样虚伪的: 做了一件事又千方百计地为自己找体面的理由。那些拍乱七八糟电影的导演，那些写乱七八糟书的作家，会在最后抬出“人性”作为借口。这似乎是一种潮流。
“Everyone is doing this, so 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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